“我可不知道平民怎么会和军方的人有公务上的联系。”王海平一脸平淡。
“当然有，比方说……这次温科塞破获的一起重大涉黑涉恶案件。”阮剑山一脸微笑。
“这是警察的工作，什么时候军方也开始插手公安系统的事了？”麦克斯一脸厌恶。
“自从无人兵器的威胁结束后，随着社会发展自然有警方无法解决的恶性事件，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联邦军队出手了，这一次虽然温科塞警方抓住了那些黑帮，但实际上当警方赶到现场之后，那些人已经被制服了。根据后期审讯，袭击他们的是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阮剑山并没有受麦克斯的影响。
“黑帮之间的内斗，在正常不过了。”
“是吗？如果是黑帮内斗，为什么对方会熟练地使用电磁管制封锁通讯，同时立体展开镇压作战？就算真是黑帮，如果黑帮都这么专业的话我们可是会很头疼的……”
“那是你们的事，万一真是敌对黑帮雇一伙佣兵去下手也在正常不过了。”何美玲冷冷地打断了他。
“在如今这个已经将佣兵列为‘罪犯’身份的社会，使用佣兵的危险很大，不过……你说的很对。”阮剑山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微笑的表情，王海平叹了口气。
“你是想说是我们干的？”
“我可没说，不过你们的身份……”
“我们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请你自重，中校。”麦克斯恶狠狠地说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阮剑山慢慢说着：
“人类联邦公民信息库里，你们的身份只是退役士兵，但在军方数据库里，你们曾是前守卫军特别战术派遣编外第一兵团的人，也叫毒刺部队，谁都知道那支部队的人都是佣兵，而且现在这支部队已经解散了。”
“所以？”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
王海平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他之前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阮剑山中校，你果然不是当军人的料，太磨磨唧唧，你直接说，我们都曾与那群佣兵，也就是现在定义的‘罪犯’们一起服役过，所以我们与前几天发生的事件有关，你想要逮捕我们拿去当你功勋的一部分，是吧？”
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但是王海平说这些话的语气却是带着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想法是，请你们协助我们军方。”
“真不巧，我们只是一群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的餐饮业者，如果你想要让我们给特遣队的军人们配送我们店里的咖啡，那么我们欢迎甚至可能会给你一份还不错的折扣，其他的协助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王海平冷冷地说。
“是吗？就我所知你们曾经与那个黑帮的某个小分支起了冲突。”阮剑山一脸玩味。
“只是为我们提供情报，这座城市只有四个人曾经服役于那个部队，你们是其中三个，最后那个人已经阵亡了……”
“你不配提那个人。”麦克斯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杀气。
“而且我们认识的佣兵，基本上已经全部阵亡了，这也是为什么毒刺部队最后撤销番号的原因，你找错地方了。”何美玲脸色十分难看。
无奈地叹了口气，阮剑山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帽子。三人注意到他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联络码，如果有任何情况请跟我联系，希望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为了你们好……”
“够了！”王海平突然暴怒地吼着，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居然还有脸说这句话？别以为我们忘了！二九年，在该死的苏门答腊，如果不是你指挥的第32机械化步兵团擅自撤离防线，第247特别编成中队就不会被包围！全队420人就剩下我们三个，第247特别编成中队被撤销番号，那些和我们一样的人造士兵直接被撤销记录，这TMD是谁的责任？！”他咆哮着，仿佛一只被触碰到伤口的狮子。
那确实是他最痛苦的伤口，也是他们三人共同拥有的噩梦。
“我只是服从命令。”阮剑山淡淡地说。
“服从命令？那个命令就是把我们丢在那里等死？！你TMD怂货一个是不是只会用那个该死的谎言掩盖你的烂账？！”
“我要让我的士兵活下去。”
“那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就因为我们是从人工子宫诞生出来的士兵，就因为我们出生的意义就是充当战争机器然后用完就扔？！这TMD不是你有资格决定的！我TMD真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居然能从军事监狱里活着出来，还敢穿上这一身衣服！”
指着外面，王海平吼道：
“从我们眼前消失，你不配踏进这里！”
两眼发红地喘着气，王海平深吸一口气走到工作台后拿出了扫帚。
“这个杯子算我的，月末的时候记上。”一边扫着碎片，王海平淡淡地说着。
“算个屁，反正这里的股东就咱们三个，一个杯子而已……”嘴里嘟囔着，麦克斯夺过他手里的扫帚走到后面小巷的垃圾箱。
然后从后面发出了一阵堪称凄厉的怒吼。
“这还是你这些年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何美玲叹了口气，从柜台里拿出烟盒递给他。
“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递烟。”一脸闷闷地接过烟盒，王海平意外发现打火机已经没电了。
给他点燃后，何美玲深深叹了口气。
“特殊情况。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不管怎么说，那个混蛋是个中校，随便袭击现役军人肯定要进局子，因为那种混蛋进去不值得。如果不是我抢先，以麦克斯的脾气恐怕这杯子就不是摔在地上了。”王海平冷冷地看着窗外，然后拾起之前被风吹掉地上的纸片把它撕碎。
“那个混蛋是怎么找上门的？”麦克斯终于从后面回来了。
“反正不会是因为瓦尔基里，我看到他带上的特殊榴弹里面有致幻成分的，那伙混混也没说我们的事，我特地查了警局的审讯记录。”王海平耸了耸肩。
“我特地改了WZJ11的客制化设定，他们抓不住我们的把柄。那个中校只是因为你们的身份找上来的。”使用一般保安机器人作为身体的瓦尔基里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虽然是个好事但是我听起来一点都不爽。”
“需要我帮你们出出气吗？”它用自己并不怎么灵活的身体勉强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不用，别再找上门就行，我不想再见到那张恶心的脸。”丢下这句话，王海平走向楼梯。
……………………………………
走在路上，戴维德突然发现灌木丛里蹦出来一只可爱的白猫。
那只猫过来蹭了蹭他，似乎对人很亲切。戴维德泪目地感慨着终于有猫可以主动亲近他了。
然后那只猫就叼着他的裤腿准备往路边带。
脑子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人从背后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
然后他就醒了，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
愣愣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戴维德试着伸手打开夜灯。
动不了，手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面糊一样的脑回路终于清醒了一些，戴维德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手被压的实在麻到没知觉他还想干脆就一觉睡过去。
“我说，为什么你在这里？”昏暗的夜灯下，戴维德无奈地看着常露。
她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又缩回了被窝。
“好冷……”
毕竟入秋之后天气确实冷起来了。
“你屋的被子昨天才换。”
“你的床舒服。”
纯属扯淡，戴维德睡不惯软床，所以他的床垫偏硬一些，和刘家其他人喜欢睡软床成了鲜明的对比，常露本人说那件屋子里的床垫很舒服。
“这里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很舒适……”
真是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让戴维德居然没有理由反驳。
当然可能还是因为半夜起来的人脑子还不清醒。
自从三天前他在这里跟常露“理清”了“去留”问题后，出现这种情况就很常见了。甚至戴维德已经产生了半夜应该突然醒一次的“常识感”。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习惯了，总之这种情况跟小时候如萱怕黑怕打雷偷偷跑到他或者周诗雨屋的情况还不一样，但自己居然感觉……“算了，随她了”？
毕竟现在天是真的冷下来了，被不知道从哪个窗缝吹进来的冷风打了个激灵，戴维德还是赶紧躺回到被窝里。
算了，随她了……在心里默念了数遍后，戴维德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醒了一次，早上就会感觉睡眠有些不足，如果不是他意志力足够坚定，恐怕还会缩在被窝里睡到天亮。
朦朦胧胧地套上运动服走出家门，戴维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是不是需要再回去睡一觉？”跟在他后面的常露问道。
相处时间一长，他总算是能从她贫瘠的表情库里分辨出什么是“喜欢”，“讨厌”，“还行”和“担心”了。
“不用……你认为是谁的锅？”戴维德无奈地问道。
“我没有带锅。”
“算了……这次，‘平常跑’，就行了。”
对，这个平常跑才是符合正常人跑步速度的，也算是她根据戴维德的速度故意降下来的。真按照她认知里的“平常跑”的速度，估计没多久就跟不上了。
“街上真安静啊……”一边慢跑，常露喃喃着。
“总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会很糟糕，所以请改成‘人真少’。”戴维德吐槽着。
“哦，人真少。”
“你不用重复一遍……季节到了自然人就不想出来了。”戴维德解释着。
“可是你还是出来晨练了。”
“那是因为习惯。”
“但如萱和周阿姨就没有这个习惯……”
“她们睡眠质量不好。”
当然这个解释并不真实，不过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有些不喜欢这里，太黑了……”
“下次去市里，今天就忍一下吧。”
常露确实不怎么喜欢黑暗的地方。
点了点头，她的鼻子抽动了一下。
“早上额外吃东西会吃不下早饭。”戴维德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看着她有些失望的表情（在外人来看其实没什么变化），戴维德挠了挠头。
“只能吃一个，剩下的吃完饭再吃。”
常露一脸意外地看着放在她手里的鸡蛋糕。
“老板每天在这里摆摊，据说是公元时代的一种糕点。”看着她意外的表情，戴维德解释着。
“你不是说吃早饭之前……”
“真不巧，我有点饿了。”耸了耸肩，他直接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啊？”
“凉了也不错，不过刚出炉的更好吃。”
“哦。”
“只允许吃一个啊。”
“哦。”
……………………………………
吃完早饭，按照过去的习惯，一般是戴维德和如萱两个人先走的。
不过现在，人多了一个常露。
当然，她肯定是不会去如萱的学校，毕竟那里管理可比戴维德的学校严多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如萱倒是很高兴，多一个人上学还是很不错的。
“常露姐，我哥那学校怎么样？”
毕竟常露自己说18岁，再加上身材等等因素，叫姐很正常。
“很好。”
“为什么我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戴维德吐槽道。
“你耳朵有问题了……程序，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到校门口了，如萱一脸疑惑地看着已经在路边等待很久的程序。
巧合是不存在的，程序的家在另一边，除非他自己主动要在这里等着否则他没有理由。
“学姐早，刘鹏风大哥早，常露姐早。”他倒是一脸正经地向三人问好。
戴维德一下子就看出来他是早就等着他们的。
“早上好，你不去学校吗？”戴维德点了点头。
“我是在这里专门等你们的。”他倒是一脸庄重地承认了。
“哦？”
“刘鹏风大哥，请收我为徒！”他突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由于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和鞠躬，戴维德和如萱都愣住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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